實人性之輝
沉船事件中,一些反映在文藝作品中的動人場景,在歷史上的的確確發(fā)生過——有生還者回憶,在船即將沉沒的最后時刻,船長史密斯拒絕離船,從容走進駕駛室,放棄逃生,踐行“與船共存亡”的誓言;在船將覆沒的時候,樂師們確實聚集在頭等艙的休息室演奏,以撫慰慌亂絕望的乘客。
記者問瑪麗·惠特尼,何以百年之后,泰坦尼克號仍讓全球范圍內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如此懷念?
這位致力于泰坦尼克號歷史研究的國際泰坦尼克會社的理事回答,因為一艘被認為永不沉沒的大船竟然沉沒了;也因為遇難者眾多,從三等艙到頭等艙,無論階層,而這一點容易令人“代入”,設想如果是自己在船上將會怎樣;更因為如此大的災難面前,確實有一群人,幫助他人逃生直至生命終結,反映了人性光輝的那一面。
“當然,電影《泰坦尼克號》也是原因之一,它讓更多人記得,尤其是年輕人。并且,除了杰克與露絲這段跨越太遙遠階層的愛情,我認為電影幾乎是真實的,許多對話與細節(jié)都忠實源于幸存者的敘述!爆旣惖淖娓冈趷蹱柼m參與建造泰坦尼克號。彼時,他是負責渦輪發(fā)動機的技師。他的同事兼朋友安東尼,正是船廠為泰坦尼克號專設的保障及評估小組的9位成員之一。1912年4月15日,9人小組,全部死于泰坦尼克號,包括總設計師托馬斯·安德魯斯,這位因救人義舉而被眾媒體紛紛稱譽的“真英雄”。
確然。電影是在一座真實的歷史遺跡平臺上的好萊塢式商業(yè)化表達。但真實的人性之輝,才是打通歷史與現(xiàn)實、東方與西方的力量,才是百年傳奇不老的源泉。
瑪麗說,國際泰坦尼克會社的成員本月將在紐約集會,在泰坦尼克號原定的終點,點亮燭光,讀出每一位遇難者的姓名!霸谖铱磥,泰坦尼克號會被永遠銘記!
“令人信服地描繪了災難中的人”
“托馬斯·安德魯斯,泰坦尼克的設計者,是個真正的男人。幫忙放救生船時,他穩(wěn)住甲板上橫沖直撞的乘客,‘現(xiàn)在,先生們,記住你們是英國男人:女士和兒童優(yōu)先。’”這是一位時年十多歲的生還者的回憶,出自歷史學家、傳記作家理查德·達文波特-海因斯的今年新作《泰坦尼克號的生命:移民和富翁、賭徒和船員》。
這本長達437頁的研究著作共分3部14章,事無巨細地回顧了泰坦尼克號建造、出航、沉沒前后;書中出現(xiàn)數(shù)百個有名有姓的人物,為理查德多年追訪考證而得。
他將大部分筆墨都用在人物刻畫上。泰坦尼克號搭載了什么人,是富翁還是移民,為什么去美國,在船上做了什么……筆鋒掃過之處,人物性格躍然紙上:帶著海量行李的小姐、不相信船會沉沒的太太、抱怨二等艙鋪位太小的中產階級婦女,死時被發(fā)現(xiàn)口袋里有濕透的4000美元的杰克·阿斯特上校,以及僅有10美分和一張密爾沃基火車票陪葬的19歲希臘工人卡塔維拉斯。
或許,正是如此克制卻充滿感情的描述,讓澳大利亞的同行西蒙·卡特森高度評價此書:“令人信服地描繪了災難中的人!
“驚心動魄的著作、一絲不茍的研究,讓我們知道人們在命運之輪上那些痛苦的細節(jié)。即使是100年后的現(xiàn)在,達文波特-海因斯先生仍然說出了新的、令人心碎的故事!庇 短祁D莊園》的編劇朱利安·范羅士評論道。
理查德是英國人,泰坦尼克號的船員也幾乎全是英國人。他們對“婦女和兒童優(yōu)先”這一傳誦已久的“泰坦尼克精神”理解透徹。理查德記載,只有20%的男人和24%的船員活了下來。
在他筆下,泰坦尼克號作為20世紀初歐洲黃金時代結束、世界中心移向美國的轉折點,為那些登船橫渡大西洋去尋找新生活的人們,提供了切乎想象的夢幻:她足夠大、足夠美,頭等艙無可置疑的豪華,就連三等艙也相對干凈舒適。人們“預料到未來的盛宴、游戲,也知道會有船上結下的友誼,但沒人想到過死亡”。
在那個持續(xù)加速的時代,人們相信科技、相信工業(yè)文明,相信一切皆有可能。泰坦尼克的制造者們自信滿滿,認為她會是一艘“永不沉沒的船”,以至于刻意減少了救生船的數(shù)量。
理查德記敘了一位生還者的評述,“泰坦尼克災難震醒了世界……對我而言,今日世界就是在1912年4月15日醒來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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