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名為《歌手》的綜藝節(jié)目不再只是炫技的平臺。在迪瑪希、林憶蓮、譚晶、杜麗莎等一眾擁有超高演唱技巧的實力唱將中,民謠歌手趙雷憑借一首旋律簡單的原創(chuàng)歌曲《成都》踢館成功,排位第二。有人感慨,這個唱了14年的歌手終于火了。
有人說趙雷的勝出,或可看作觀眾對一味炫技的審美疲勞。確實,音樂不止需要一把好嗓,繁復電子配器包裝出的華麗。炫目的假音花腔震懾人,無須大開大闔的樸實呈現(xiàn)也能打動人。羅素曾說:“須知參差多態(tài),乃是幸福本源。”多元的音樂樣態(tài)和豐富的主題表達也是樂壇應呈現(xiàn)的生態(tài)。
相比于俗辣情歌和網(wǎng)絡神曲,趙雷的歌里少了無謂呻吟,看得到年輕人最真實的幸福與辛酸,困惑與掙扎!兑咽莾蓷l路上的人》里的失戀是“我會在凌晨時候散一散步,等著第一家早餐開門,我會養(yǎng)個動物填補我的寂寞,雖然它卻不能與我共枕”;《三十歲的女人》感慨著“可是這個世界有時候外表決定一切,可再燦爛的容貌都扛不住衰老”;《少年錦時》里懷念著小鎮(zhèn)少年的青春期,“僅有輛進城的公車,還沒有咖啡館和奢侈品商店,晴朗藍天下,昂頭的笑臉,愛很簡單”。
民謠之于當代樂壇的珍貴,或許就在于這些被詩意歌詞包裹下的生活真實。
回頭看近年走入大眾視野的民謠:《董小姐》 是“愛上一匹野馬,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”的求而不得;《米店》“我會洗干凈頭發(fā)爬上桅桿,撐起我們葡萄枝嫩葉般的家”的歌詞更像一首現(xiàn)代詩;《南山南》“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,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”被奉為民謠金句;春晚唱紅的 《當你老了》 則把葉芝的愛情詩篇化作對母親的關懷;《俠客行》 更有西北漢子從土里長出來的吶喊:“陣陣狂風笑看黃沙走,逍遙怒吼黃沙塞滿口”……
民謠再次刷屏成為熱點,讓很多資深樂迷感慨———趙雷終于火了。因為早在2010年趙雷參加 《快樂男聲》時,就有樂迷喊出“趙雷不火,天理難容”的口號;只是 《成都》 一出,業(yè)內(nèi)人士卻大多淡定。
樂評人楊樾直言:“我覺得他還是不會大紅,也不會紅太久……那么多人被他感動,是因為真誠的音樂太少了……太簡單的東西是經(jīng)不起推敲的,也缺乏升值的空間,所以中國的民謠就總是被框定在一個個小圈子里被愛戴著,被惋惜著。為什么?因為還不夠好。”另一位樂評人耳帝直接從創(chuàng)作上分析:“《成都》 讓我聽來也不是一首多么出色的作品,它聽起來甚至不像是新歌,而是80年代末流行歌的還魂,它讓人想起那個時代火在大街小巷的那類情歌,《萍聚》《其實你不懂我的心》《心雨》《無言的結(jié)局》……”
雖然苛刻也不無道理。那些曾被熱捧的“南方姑娘”“董小姐”們,多數(shù)替他人做嫁衣———成就了一水兒的選秀新人和晚會歌手,而這些歌曲的原創(chuàng)者,即使參與過電視選秀,對接過主流平臺,依舊面臨“歌紅人不紅”的尷尬狀態(tài)。這已是趙雷第三次登上電視節(jié)目平臺。這一次,還會像前兩次那樣,激起短暫漣漪過后終歸于平靜嗎?
告別上世紀90年代白衣飄飄的校園民謠熱,民謠似乎再沒能成為流行樂壇真正的主流。因為從創(chuàng)作水準來說,趙雷等人的作品并未比20多年前《同桌的你》《青春無悔》《冬季校園》“高明”,依舊一把木吉他和數(shù)不盡的青春思緒。只是,在當下原創(chuàng)力匱乏的樂壇,民謠歌手們還是被賦予了更多的期待———能否不止于做一股懷舊的涓涓細流,成為情懷消費的籌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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