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章:拍電影更靠后?
徐光耀:是的。小說出版后,就想到了電影劇本。給誰拍呢?正好嚴寄洲在保定拍《野火春風斗古城》,黃胄在保定給梁斌的《紅旗譜》畫插圖。我去看黃胄時,遇到嚴寄洲,我跟嚴也認識,就把劇本給了他。他提出修改,修改不怕,但是他的修改意見我實在不能接受,于是把劇本又要了回來。這時想到崔嵬,把劇本寄給他了。在華北聯(lián)大時,我和崔嵬是同事。1963年,電影拍出來了。
聞章:《小兵張嘎》是真好,小說和電影,各有各的好,但純凈是共同的。
徐光耀:看來人就得傻些才好。我當時,沒有別的想法,生死兩不能,寵辱皆忘,只剩下純真了。嘎子也純真,一心為奶奶報仇。也許是兩者的心境在這時候合一了……
聞章:成了生命統(tǒng)一體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的確,您說得對,人就得傻,就得制心一處,如果有名利之想,或者想依附點什么,人不單純了,作品也就難單純了,人不深刻了,作品也就難深刻了。
抗日是您的生命情結之一,一個人的成長期全部在戰(zhàn)爭中度過,必然會對心靈造成非常重要的影響。因此對您來說,抗戰(zhàn)題材是個永遠挖掘不盡的東西。因此雖然有了《平原烈火》和《小兵張嘎》,但是,您肯定不滿足。您不是不想寫,而是沒有機會。
徐光耀:是這樣。抗戰(zhàn)對我影響最深刻,一生忘不掉的就是抗戰(zhàn),再就是反右。這兩件事構成了我的一生,曲折了我的一生,也成就了我的一生。因此我感念。
《平原烈火》是個不成熟的作品,只有激情,文學上不能說有多高。那里頭干貨多,好多是原材料。要想寫好抗戰(zhàn)題材,就得消化它,升華它。因此《平原烈火》之后,更多的是學習。先是上中央文學講習所,又上朝鮮戰(zhàn)場,緊接著又到老家搞了三年的合作化運動,都是全身心投入。那是個風風火火、激情澎湃的年代,更多的考慮是反映現(xiàn)實,跟上時代。到后來就反右了,就“文革”了,大動蕩,大浩劫,沒有機會寫作了。即便寫也不是那么回事了。只有到了新時期,改革開放,才有了重新回顧抗戰(zhàn)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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